圈子里的人都知道,陆时砚对沈知意的心思,是从穿开裆裤时就定下的。在别家小男孩还在玩泥巴的时候,他已经会把奶奶刚炖好的燕窝偷偷端到沈家,踮着脚塞进沈知意手里。“小意,吃了这个,以后当我新娘子好不好?”沈知意被他逗得咯咯笑,指着墙外那条穿城而过的锦溪。“那你得先学会放河灯,我娘说,心诚的人放的灯能漂到河神那里。”“等放够九千九百九十九盏,我就信你是真心的。”一句童言,陆时砚当了真。
《物是人非休,欲语泪先流》是作者橙汁经典作品之一,作者对这部小说倾注了很多心血,尤其是对陆时砚沈知意人物塑造方面很成功,“我想收她做外室。”陆时砚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砸在沈知意心上。 “让她住进府里,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。” “一辈子?” 沈知意笑了,眼泪却先一步滚了下来。 “那我...
“我想收她做外室。”陆时砚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砸在沈知意心上。
“让她住进府里,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。”
“一辈子?”
沈知意笑了,眼泪却先一步滚了下来。
“那我呢?陆时砚,你当年在锦溪边上说的话,都喂鱼了吗?”
“你说要一辈子只对着我一个人,说我们的家连只母蚊子都不能进,现在呢?”
她想起这几日看到的景象。
陆时砚陪温阮在花园里认花,耐心得像是在教她辨认珠宝。
温阮夜里做噩梦,他披着外衣去东跨院,一待就是一晚上。
那些细节像针一样,密密麻麻扎进心里。
“知意,别闹脾气。”
陆时砚皱紧眉头,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。
“赵大叔是替我死的,他临终前就这一个嘱托,我不能不答应。”
“温阮她孤苦无依,我照看她,只是为了报恩。”
“报恩就要朝夕相处?就要对她比对我还好?”沈知意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那我呢?我们一起从锦城穿过来,我陪你吃了五年的苦,我算什么?”
陆时砚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他猛地一拍桌子。
“沈知意,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?”
“我都说了只是报恩,左不过一个外室而已,她又不会越过你去,你能不能这么小心眼!”
“我胡搅蛮缠?”
沈知意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我们一起从锦城穿过来,我陪你吃了五年的苦,现在你要纳外室,我连问一句都不行?”
“不行。”陆时砚打断她,眼神冷得像淬了冰。
“这事我已经决定了,三日后便让她入府。”
“我不同意!”沈知意死死盯着他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
“你同不同意,不重要。”
陆时砚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的强硬。
“知意,你该收收脾气了。别忘了这是乱世,是人命如草芥的古代,不是你锦衣玉食的锦城!”
“在这里,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,我给你正妻之位,已是极致的敬重。”
他的话像一把冰锥,狠狠扎进她心口。
她看着他眼中那理所当然的冷漠,突然觉得陌生又刺骨。
那个在锦溪畔为她放了十年河灯的少年,终究是被这乱世磨没了。
“总之,此事由不得你。”
陆时砚拂袖转身,脚步声重重地碾过青砖地,带着决绝的意味。
“你好自为之。”
沈知意僵在原地,心口的疼像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原来十年河灯照不亮人心易变,原来生死与共也只能换来一句“胡搅蛮缠”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院外传来轻浅的脚步声。
她以为是陆时砚去而复返,却听见一道平和的男声响起。
“女施主。”
沈知意猛地抬头,见是个身着灰袍的僧人,正是前几日在街头偶遇的那个游方和尚。
僧人合掌行礼,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。
“先前的话,施主想好了吗?”
沈知意一愣,心脏骤然缩紧。
就在陆时砚带回温阮后不久,她失魂落魄走在喧嚣的街市上,就是这个和尚,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他当时说。
“女施主眉间郁结,心灯将灭。此间乱世,非你归宿。若心念故园,需等待机缘。”
当时她只觉荒谬,可如今......
“贫僧说过,这乱世非你归宿。”
和尚的声音不疾不徐,如同细雨落在沉寂的湖面,漾开一圈圈宿命的涟漪。
“七日后,来云居寺找贫僧罢。”
七日后......
沈知意混乱的脑海中,只剩下这个清晰得刺目的日期,以及锦溪边漫天摇曳的烛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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