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辈子，体弱多病的姐姐陈宝珠从小就是我妈的掌上明珠。

她永远住最大的房间。

她想学跳舞、学画画、学唱歌……我妈满足她所有愿望。

而我，永远住在家里最小的杂物房。

身上穿的是她不要的旧裙子。

每天做饭、洗碗、洗衣服。

高考那年，我满脸期待的拿着全省第一的成绩去找我妈。

我妈下意识看了一眼陈宝珠，沉下脸骂我：

「你怎么会比你姐姐考这么高的分？你是不是作弊了！你简直丢我的脸！」

后来我才知道，是陈宝珠落榜了。

但没多久，我妈就决定送她出国留学。

而我，则去了奖励二十万的大专。

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，陈宝珠笑得灿烂又得意。

她对我说：「妹妹，你可要好好上学呀，我还等着你的奖学金买衣服包包呢！」

直到她出国那天，我跟着我妈送她去机场。

路上发生车祸，我妈被甩出车外，而我和陈宝珠一同被卷入车底。

医生率先救了位置更好的我，而陈宝珠因受伤过重，当场身亡。

我妈哭得撕心裂肺，不顾我全身骨折，狠狠甩了我几耳光：

「扫把星！扫把星！怎么死的不是你？」

她把陈宝珠的死怪在了我身上。

从那以后，天天咒骂我。

但我并不怪她。

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，留在村里全心全意的伺候她。

几十年后，她寿终正寝，临死前却依旧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看着我。

「我、我永远不会原谅你……是你抢走了宝珠的寿命。」

「死的……为什么不是你？」

这一刻，我心脏剧痛，泪流满面。

即便我为她付出一切，她还是恨着我。

这股强大的恨意，到死都不曾消散。

把我推进福利院后，我妈猛的对上我的眼睛，愣了愣。

接着似有些心虚的别过了头。

「小鱼。」

她突然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
「如果没有你，你姐姐一定会健康平安的长大。」

「要怪，就怪上一辈子的你……是你抢走了你姐姐的寿命。」

我妈抱紧怀里的陈宝珠，毫不犹豫转身离开。

临走前又轻声说了句：「这辈子，就当我没生过你。」

我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，小小的身体被彻骨的寒意彻底侵袭。

我躺在福利院门口的雪地上开始发高烧。

迷迷糊糊之际，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慈爱又苍老的声音贴在耳边响起：

「嗯？这里怎么有个孩子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