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司马浔风!你这个小人!我的才华都是因为你才会被埋没的!”
“七日后我便在潮生阁举办全京城最大的诗会,到时候我必定会名扬天下!”
“而你替我写的那些破诗,弹的破曲,你就自己留着欣赏吧!”
平南王府内,周诗婉双手叉腰,对着司马浔风大声宣告。
司马浔风不由得恍惚了一下。
他分明记得他已经死了。
死在了和周诗婉婚后的第七年。
在他临死之前,周诗婉的戏子挚友魏泊远还得意洋洋地告诉他。
“司马浔风,你一直不知道吧?你向来最看不上的阿猫阿狗,最终却是得到了你的一切!”
“诗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,我们早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好上了。”
“你每日里昏昏沉沉又疲乏嗜睡,其实是我和诗婉给你下了慢性毒药,为的就是早日送你上西天!”
“等你死了,我和诗婉的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承袭你的王位,这辈子都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!”
在魏泊远张狂的笑声中,司马浔风紧攥着被褥,满眼不甘地咽了气。
那时他年仅28岁。
再睁开眼时,听着周诗婉眉飞色舞的讲述,司马浔风就猜到自己重生了。
重生到了与周诗婉婚后的第三年。
这也是魏泊远刚入府的时间。
司马浔风几乎要热泪盈眶。
他是大幽有名的残废王爷不假。
但是他的爵位,却是他的祖上一代代用鲜血换来的。
他们杀敌无数,为大幽立下了汗马功劳,这才得封平南王,世袭罔替。
结果在前世,周诗婉和魏泊远生下的阿猫阿狗就轻易地坐上了他的位置。
这简直是对司马家先辈的侮辱!
司马浔风深吸一口气。
既然重活一世,他绝对不会再让周诗婉和魏泊远二人得逞!
他平静地望向周诗婉,只是淡淡地留下了两个字。
“随你!”
周诗婉愣住了。
她都已经做好了司马浔风死活不同意,从而与她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,谁知司马浔风居然如此淡定?
她当即冷哼一声。
“算你识相!知道本郡主的才华是掩盖不住的!”
司马浔风唇角微弯。
周诗婉是武成侯嫡女,却不学无术。
弹的魂飞魄散曲以及画的小鸡啄米图,没一样能拿出来见人的。
无奈的是她虽然样样不行,却有一颗想要当才女的心。
前世的自己爱她至深,愿意成全她的心愿,便花了不少的钱为她造势,助她拿下才女之名!
她作不出好诗,自己来替她作。
她弹不出好曲,自己来替她弹。
她画不出好画,自己来替她画。
自己用尽全力地托举她,结果在她看来,自己只不过是个压制她才华的小人!
司马浔风的笑容转为苦涩。
周诗婉既然觉得她的作曲作图是旷世奇作,那么她就尽管去尝试吧!
周诗婉目的达成,正准备转身离开,司马浔风却喊住了她。
“站住!你的事情说完了,那便说说我的事情。”
周诗婉不耐烦了。
“你能有什么事?”
司马浔风神色平静,“和离!”
周诗婉万分诧异,但是很快又想明白了。
“你这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本郡主,所以要识相地让位?”
“那也得等诗会之后,本郡主名扬天下再说!”
她骄傲地大步离开。
司马浔风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,又招了招手,立刻就有侍卫推着他离开。
他让侍卫把他推到听竹台,便把人都赶了出去。
他向来喜欢在这里独处,不允许任何人打扰。
但是偏偏有不识相的人。
“啧啧啧,这不是王爷吗?”
魏泊远走到了他面前,挑衅般地开口。
“要我说,像是你这种活也活不好,死也死不了的残废,每过一日都是痛苦吧?”
“我要是你啊,就早一点放了诗婉自由,省得让人觉得她嫁了个废物夫君,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指指点点!”
司马浔风紧握着轮椅扶手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他红着眼低吼,“滚!”
魏泊远神色不变。
下一刻,周诗婉忽然从司马浔风的身后蹿出来,猛地将他推下了轮椅!
司马浔风猝不及防,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
周诗婉愤怒地质问。
“司马浔风!泊远他是我的知己挚友,你怎么敢让他滚的?”
“为了给泊远赔礼,你今天就爬着上你的轮椅,给他表演助兴吧!”
正说话间,周诗婉还把轮椅推到了距离他很远的地方。
司马浔风无助地趴在地上,手心都蹭破了一大片。
他难以置信地抬头,却看见周诗婉正在安慰魏泊远。
“泊远,他坐在轮椅上这么多年,肯定心理扭曲。”
“你放心,只要有我在一天,谁都不要想赶你离开!”
司马浔风心尖刺痛。
自己成为残废,还不是因为要救她?
与她相识这么多年,自己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。
到头来,周诗婉反而是嫌弃他了!
司马浔风自嘲地泛起了苦笑。
自己对她的付出,到底是不值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