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李娟就黑着脸推开我的房门。

「妈，都几点了还不做饭？想饿死我们是不是？」

她眼下有两团乌青，看起来一夜没睡好。

我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，活动了一下筋骨。

注入了两年寿命后，我感觉身体里那股常年伴随的滞重感，减轻了一些。

「这就去。」

我平静地回答。

李娟撇撇嘴，又指着我的手环：「别忘了，做饭洗衣这些都是你的本分，没有积分加。」

「要是做得不好，照样扣钱！」

我低头看了一眼手环。

屏幕上，那个刺眼的「-100」还在。

我走进厨房，开始准备早餐。

李娟就跟在我身后，像个监工，挑剔个没完。

「油放多了！不知道现在油价多贵吗？扣十块！」

「水开之前就把鸡蛋放进去，你想让小浩拉肚子吗？扣二十！」

「盐！盐又放多了！你是想齁死谁？扣三十！」

手环上的数字，在她的呵斥声中，一路下跌到了「-160」。

她看着那个数字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
「记住了，这个月你的退休金，就要先扣掉一百六。」

「剩下的，也别想乱花，家里的开销，哪样不要钱？」

我没说话，只是默默地把早餐端上桌。

张伟也顶着一双熊猫眼从房间出来，哈欠连天。

「怎么回事？昨晚感觉跟被鬼压床了一样，浑身没劲。」

他揉着后腰，抱怨道。

李娟也附和：「我也是，一晚上都在做噩梦，早上起来骨头都快散架了。」

她说着，习惯性地拢了拢头发，却摸到枕头上有一大撮脱落的头发，脸色瞬间变了。

「肯定是妈昨天打翻牛奶，影响了家里的风水。」

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

我眼皮都没抬一下，心里冷笑。

这才刚刚开始。

吃完早饭，李娟把碗一推，对我颐指气使：「把碗洗了，地拖了，记得用消毒水，小浩马上要高考，不能有半点细菌。」

我点点头，起身收拾碗筷。

就在我转身的瞬间，我听到手环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。

一行小字再次出现在我眼前。

「检测到不孝行为：言语辱骂，精神压迫。」

「抽取李娟一年寿命。」

「生命值注入中......」

又一股暖流涌入身体。

我感觉自己的腰背，都挺直了一些。

「当前生命值余额：3年零6个月。」

我回头，看了一眼正在涂抹昂贵眼霜的李娟。

她对着镜子，突然发出一声尖叫。

「啊！我的皱纹！」

她眼角的位置，凭空多了一道深刻的纹路，怎么抹都遮不住。

她浑然不觉是为什么，还在镜子前端详自己，嘴里念叨着：「真是见鬼了，怎么感觉这眼霜没用了。」

我收回目光，走进厨房。

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扣钱，那我就让你们扣个够。

洗碗的时候，我「一不小心」，手滑了一下。

「啪」的一声，李娟最喜欢的那只描金边的咖啡杯，掉在地上，摔得粉碎。

李娟听到声音，风一样地冲了进来。

「我的杯子！」

她看着地上的碎片，心疼得脸都扭曲了，「这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！你知道多少钱吗？」

我低下头，做出惶恐的样子：「对不起，我手滑了......」

「手滑？我看你是故意的！你就是见不得我好！」

李娟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我的鼻子骂：「赔！这杯子八百块，从你退休金里扣！」

她立刻拿起我的手环，在上面飞快地操作着。

屏幕上的数字，瞬间变成了「-960」。

「检测到不孝行为：恶意勒索。」

「抽取李娟一年寿命。」

「生命值注入中......」

「当前生命值余额：4年零6个月。」

我感觉身体里的力量，又充盈了一分。

常年操劳留下的关节痛，都缓解了。